那时,农业社种的山药品种有“里外黄”“紫花白”“老干红”等。山药淀粉含量大,品相好、口感佳。队里的会计说:“我家熘的山药一揭锅盖白花花的山药皮就飞上了房顶。”话说得挺夸张,但山药品质好,的确不虚。这样品质的山药上笼蒸熟,自然会变成“开花山药”,白灵灵的,像棉桃,像花馍,看看都会勾起人的食欲。这时,要是有一碟子黄菜相配,山药的绵沙,混合黄菜的酸辣,还真是别具鲜香,只不过当时食物短缺,人们几乎天天顿顿吃山药,吃来吃去,心生厌恶,美味成了糙食。街上碰见熟人问讯:“今儿吃甚来来?”回答:“吃个甚哩?就两颗山药疙蛋!”在老家人那里,“疙蛋”是个贬词,比如“灰疙蛋”“挨刀疙蛋”,都有骂人的意思。给山药冠以“疙蛋”,足见厌恶之深。